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紐西蘭|打工度假|初來乍到的第一個月

基督城的晚霞,有時候就像是初戀的粉色系一般


第一個月過得並不是很順利,尤其決定自己一個人獨自啟程,身邊沒有熟識的朋友可以互相協助,更是讓自己在遇到困境的時候,需要加倍的勇氣一一克服。也曾經想過還是回家算了,躲回舒適圈溫暖的懷抱,總比隻身一人在異地假裝堅強的好。

我想是「初衷」這個信念,讓我還能堅持到現在吧。難過的時候哭一哭,眼淚擦一擦,想想自己當初再度選擇出走台灣的理由,然後隔天太陽依舊東升,我也再次樂觀鼓勵自己不要放棄。




起飛

其實前腳還沒離開台灣,旅程就不太順利,先是因為紐西蘭這邊的天氣因素,紐西蘭航空幾乎所有班機都有延誤,預定的登機時間一延再延,眼看是趕不上到奧克蘭之後還要轉乘的國內線航班了,心裡翻了好大一個白眼,想起在訂機票的時候,就曾要求紐西蘭航空協助改訂下一班國內線航班,起碼保持三個小時的充裕轉機時間,客服還回應我「放心吧~幫我安排的 1hr 40min 轉機時間很充足的」,你看現在趕不上轉機了吧。

不過客服也有說如果是紐西蘭航空造成的因素,導致我趕不上轉機,會自動幫我更改航班資訊啦(幫他們洗白一下),所以就在我翻完白眼,還在擔心轉機的時候,就接到了更改航班的簡訊,有如及時雨一般,但是這場雨卻下得不怎麼舒暢,從奧克蘭飛往基督城的國內線航班,也只要大約一個半小時即可抵達,看著簡訊的內容,紐西蘭航空卻安排了我先從奧克蘭飛往威靈頓,再從威靈頓轉飛基督城,有沒有必要這麼麻煩?而且轉機時間更縮短成只有 50 分鐘,是想要逼死誰,於是心裡又翻了第二個白眼。

決定先靜觀其變。這台班機這麼多人,絕不會只有我要去基督城。而且還好我在第二航廈有搶到可以把腳伸直的沙發,至少還可以舒服的煩惱著。

上飛機之後,我的鄰居是一對台灣夫婦,目測跟爸媽年紀差不多大,簡單聊了幾句,得知他們要去奧克蘭探望兒女,兩老可是經驗豐富的空中飛人呢,聊天的過程中,他們也建議我可以請紐航地勤,直接劃位下一班奧克蘭直飛基督城的班次,減少二次轉機的麻煩。

出發之前,就已聽說紐西蘭的辦事效率,竟然還比澳洲慢!?在排隊等待地勤人員協助更改機票的時候,立刻感受到了。受到天氣因素延誤的班機不只我們這一班,連從日本起飛的旅客也受到影響,而因為我們這算是「特殊狀況」,所以無法在電子登機機台處理,得在櫃台前面排隊由地勤人員手動更改,眼看排隊的人龍越來越長,前面的地勤從兩位增加到三位,消耗旅客的速度卻不見好轉,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眼見又即將趕不上那班飛往威靈頓的飛機……,哎,就趕不上吧,一切真的都是紐西蘭航空自己製造的麻煩啊。

後來花了半個小時才終於輪到我(我前面也只有四組旅客),成功改成直飛的班機後,終於可以再放下半顆石頭,好好的先補眠再說(無法在飛機上睡好的人)。而此時已離我預計到達的時間,共是延誤了五個小時。

奧克蘭機場,國內線候機大廳


不過也讓我有機會可以多聽幾遍機場的廣播?第一天就見識到了紐西蘭口音的精髓:e 不是 eh,e 就是 e(有人看得懂嗎)。

然後終於搭上了國內線之後,前後左右都是人高馬大的紐西蘭人,我又再度來到巨人國度,再度感受到自己的渺小,時差加上口音,空服員問說要咖啡還是茶,結果我說我要果汁,第一天就破功當了笨蛋。

出發前兩個禮拜,開始瘋狂找房子,不想要去擠背包客棧,也想讓自己有一段適應期(在家可以說中文真的是很幸福的事),所以就在網路直接找了華人房東的 sharehouse,很幸運的是找到了一間圖片與實際吻合的房源,房子很乾淨,房客也都很好相處。

基督城的市中心真的就在中心,街道以放射狀向市中心外方向發展,每一區不意外都有個購物廣場,超市、肉舖、餐館聚集在一處,只是規模大小的差別而已。

隔壁鄰居家


我住在 Riccarton 區,過了幾個禮拜之後,才發現這區算是離市中心最近、又最繁華的住宅區,這也是我離不開 Riccarton 的原因吧(因為買外食很方便啊哈哈哈)。

我住的是兩張單人床的雙人房,因為房東也有把房子放上 airbnb 出租,所以我不定時就會獲得新的室友,前後總共遇到了三位來自不同國家的女生--來自加拿大,對麩質過敏、討厭川普、在我穿著毛衣圍著圍巾時跟我說天氣很溫暖的 Nicole;出生在 Illinois、在 Colorado 長大、搬去加州工作的 Erica(口音超棒);以及在半夜窸窸窣窣了三個小時,成功把所有伴手禮塞進一咖行李箱,展現日本超強收納法的 Izumu。

雖然說要一直適應枕邊人有點困擾,但這也為平淡的生活多少注入了一點活水。尤其在這煩悶的等工期間。

在第一個家住了三個禮拜後,決定搬出,搬到另一間中國房東的 sharehouse,依然是在我熟悉的 Riccarton 區域(離不開),住進了單人房,終於把行李箱的東西都拿出來歸好位,想說也可以為了即將開工整理一下心情,不過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。

每當不同國家的人聚集在一起時,總愛比較物價、經濟水平,但說真的,我真的很不愛這個話題(虧我還是經濟系畢業呵呵),反而對於不同國家的文化及語言還比較有興趣。

可能就像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是一樣的概念吧,每個地區的生活水平雖然可以量化,但生活在當地的人們的各種快樂指數,你又要如何量化?

好啦回歸正題,來紐西蘭之後,就是要自己煮飯的開始,一個人吃也不可能弄個滿漢全席,吃起來多孤單啊,所以都煮得很簡單,兩三樣蔬菜加在一起炒一炒,可能早上煎個蛋,或是晚上再加入肉絲,雖然簡單,但還是都有維持基本生理所需。

而且由於住家離超市只有走路五分鐘的距離,我根本幾乎兩三天就會跑一次超市補貨,每次買的量也就不太多,反正家裡冰箱也沒那麼多空間給我囤積。

紐西蘭的超市也有自助結帳系統,但是如果是買那種需要秤重的蔬菜、水果等,不像台灣大賣場有專人幫你過磅,你要直接提著你的食材在收銀台上秤重,所以我每次買這種沒有條碼標籤的食材,都會在心裡默念三次架上所標示的英文(哈哈哈),很怕自己到時候在收銀台的時候卻不認識這些食材的英文,還要舉手發問,多糗。

其實也有按錯商品的時候,因為不想承認自己的錯,硬著頭皮多付了好一些錢,到底多愛面子。

我偶爾也會外食,沒辦法,每天吃差不多的食物還是會膩,這邊外食約略也是一餐 NZD 10,折合台幣 200 元,其實並不會算太貴(請不要拿來跟台灣比),漢堡速食、輕食三明治、中式便當、日式料理、印度咖哩等,在這裡都有很多選擇,好不好吃就是其次了(笑)。

每週六的農夫市集,週六的行程就是去市集繞一圈買午餐回家吃。


週六農夫市集賣的好吃青醬起司貝果,買之前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呢。


工作

來紐西蘭之前,就已經提早一個月把工作辭掉了,想說可以專心準備一下各種行前(銀行開戶、找房等等),所以目標很明確的是希望可以立刻開始工作,並且也很明確的是希望可以在咖啡店立刻開始工作。

所以等到手機跟銀行都辦好了之後,立刻卯起來投了十幾封求職信(都在網路上投),目標都鎖定各間咖啡店。

書信往返多次,最後以急缺別的部門員工為由,無法招募我的咖啡店


隔了一兩天,有一間 cafe 回覆我,希望我能找時間過去面試,於是我在落地後的第一個禮拜,就成功的面試了第一間咖啡店,並且也成功通過了試作,接下來只等老闆通知我何時上班,就可以開始我的搜集國外奇葩客人之旅

有點尷尬的是,我是 12 月初出發,他們卻是 12 月底會開始放為期兩到三週的聖誕新年假期,所以老闆一直在考慮是否要放假前一週就跟我簽合約,還是要等到放完假再跟我簽,怕浪費我三週的合約期限(註)。

註:台灣打工度假簽證,在紐西蘭只能待在同一家公司底下做三個月。

我想說他們放假,我也可以去放假沒差,轉換一下自己心情就好,所以也沒有太強求要立刻跟老闆簽約,想說我們都溝通這麼久了,如果老闆真不要用我,也不會花這麼多時間跟我周旋。

事後證明我真是大錯特錯。

沒簽到合約就覺得有工作了,先記一筆,覺得自己態度很好也很有耐心的跟老闆溝通,老闆應該不會對我太壞,再記一筆,最後是認為老闆是台灣人,應該會有同鄉情懷,不會輕易欺負台灣人,再記上一筆。

終於跨完年、新年假期終於結束之際,我又去找了老闆一趟,想確認工作時數以及上班日期,並且有點半催促老闆請他給我簽合約。而老闆也坦承說廚房有一個員工要走,如果我不介意做內場的話,可以安排我儘快加入內場團隊,在我表達出我內場經驗的不足後,老闆甚至還安慰我說,都有 SOP 不用擔心,只要按照正常流程操作就可以的,我才終於又心滿意足,腳踏實地的離去。

然而就在老闆答應我,會盡快回覆我工作細節的兩天後,收到了一封令人震驚的信,老闆表示比起外場,他們更需要盡快找到一名有經驗的內場員工,並希望我過得很好,言下之意就是無法給我工作了,就在他跟我拍胸脯保證說內場很簡單的兩天後,他無法給我工作!

為了這間咖啡店我推辭了一個短期滑水道/咖啡店的工作,就為了留在基督城等這個 offer;為了這個 offer 我的心情真的是被吊得七上八下,一下在家乾著急,一下又安慰自己:這只是紐西蘭的處理效率,說不定他們真的太忙沒空理我,而不是不錄用我;為了這個 offer,我十足花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,當了傻瓜。

沒簽到合約之前,口頭 agreement 真的不能拿來當免死金牌,絕對是我這第一個月最大的教訓。

我很脆弱/是那種風一吹/一碰就碎的/那種脆弱。
我很頑強/是那種被你敲碎/也會把自己拼回來的/那種頑強。
(出處:潘伯霖)

所以現在一切又回歸起點,而且是必須要放棄做咖啡店的起點,因為有簽證工作期間限制的關係,收到的咖啡店回覆通常都是「抱歉,我們只請長期人員」,機會瞬間減少了許多,也灰心到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不夠好。

你又不給我機會表現自己,怎麼會知道我不夠好。

兩年前出發澳洲,也卡在簽證時間的關係,沒辦法做完整個雪季,沒有如願被大雪場招募,這次看準了雪季的時間,選擇年底出發,卻忘記考慮聖誕新年假期了,讓找工之路並不如預期中順利。

再怎麼算,都還是會有算不到的地方。

現實一定不如人意,但不一定要用苦澀來迎接殘酷的現實。
(出處:褚士瑩——我,故意跑輸)

下一步

結束咖啡店的鬧劇之後,不論是找工廠的工作,或是要移動前往小鎮找咖啡店(聽說小鎮比較有機會),首先我都要先買輛代步車,所以本來不急著買車的我,也必須要積極看車囉。

希望好消息很快便能隨之而來。

天氣

正值夏天的南半球,天氣卻跟墨爾本一樣難以預測,下雨的時候體感溫度 10 度,台灣正在過冬天,其實這裡也差不多,太陽出來之後雖也是會熱到發汗,但紐西蘭也不似台灣悶熱,不會一動起來就狂冒汗,不過紫外線依舊強烈。

高緯度地區的夏天正是日長晝短,最近約是晚上九點半之後,太陽才開始慢慢下山,我們能擁抱太陽的時間這麼多,卻也在晚間七點之後,氣溫會開始逐漸下降。

下雨,雨不會很大,不像颱風,有時下很久,也很常下五分鐘就停了,必須隨時注意天候,氣象預報也滿準,出門前都會特地看一下需不需要帶雨衣,雨再大一點就得要撐傘。

最討人厭的是這裡的風,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-- irritating 令人抓狂,一颳起來像是台巨大的風扇,猛朝你吹,還好出發前有順手把帽子裝進行囊,再把我吹得像瘋婆子,叫我情何以堪。

大約是花了兩週左右才適應這裡的溫度,剛來只覺得為什麼夏天可以這麼冷,而且我在台灣算這麼怕熱的人,為什麼連我覺得有涼意的時候(大約 18 度左右),路上的行人還是可以穿著無袖背心搭配小短褲。同一個溫度,每個人還是可以生活在各自的氣候裡,覺得有趣。

這裡的晴天與陰雨天,約是佔 50/50,拍照的時候就很看運氣,天氣好,拍什麼都好看,藍天白雲,天氣不好,背景就只呈現灰白一片,帶點憂鬱,帶點失落。

往 Akaroa 小鎮路上的觀景台,扼腕的是拍不出所見之藍。

怪異的石頭 Castle Hill,如果是藍天白雲又會是另一番風景。

新朋友

來這裡之後,自然會認識新朋友,室友們、工作夥伴等、或是各種交際場合,這也是當初我不怕一個人踏上旅途的原因,但說不孤單是騙人的,總有些話,只能對誰講,總有些煩惱,只有特定某幾位好友能體會,幸虧科技的發達,雖然無法面對面擁抱,但也能在鏡頭前互相笑一下

走在路上,遇到的華人仍是以中國人居多,韓國人也不少,再來就是香港、日本、越南、馬來西亞等(當然要他們開口說話我才能分辨來自何方),基督城的印度人也好多,或許全世界也都很多吧,目前還尚未擁有用肉眼分辨西方人國籍的能力,加入新年新技能願望之一。

等工期間偶爾才外出市區踩點,或是去公車可到的景點踏青,又因為沒有住在背包客棧,所以認識的就是住在同個屋簷下的室友們。室友們都跟自己差不多歲數,可能年輕些、可能年長些,我並沒有問得很詳細,而且我本來就跟別人慢熟,總覺得剛見面就劈頭問東問西身家調查不是很有禮貌。

來到這邊人生地不熟,常常會需要那些已經待一段時間的人協助解答,每次提出問題就覺得自己在麻煩別人,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,這個結越捆越大,寧願自己研究半天想破頭,也不願意尋求他人的協助。

所以每次獲得了幫助,總是感謝萬分。所以期許自己在新的一這年,我給出的,能比從他處得到的,來得多。

搶到簽證後,立刻加入了許多打工度假社團群組,不只是資訊的流通,也是認識新朋友、新包們互相協助的好所在,看著群裡那些總是熱心回答白痴問題的好人們,想著自己還是不夠善良。

來這邊之後,聽到很多人說紐西蘭人有多友善如何,有一次在逛商店的時候,也聽到店員問美國遊客是否喜歡紐西蘭,美國遊客回說他覺得紐西蘭人很真誠。

嗯,真不真誠我沒感覺到啦,且以我的自身經驗而言,並不覺得紐西蘭人有多友善耶,只是走在路上,也會被對向的來車司機搖下車窗大罵亞洲婊子,又或是會被騎著滑板車的嬉皮大叔碎念,叫我們滾回自己的國家,說他們不喜歡我們。我才不喜歡你們咧。

第一個月小結

工作沒有。
住的還可以,至少有自己的房間了。
還沒愛上紐西蘭,並且很想念雪梨。
仍然有點孤單,跟自己相處的時間霎時多出許多。
不想跟自己對話的時候,追了很多劇、很多電影。
不常跟家人聯絡,因為想等有好消息了再說,不然日常也是沒什麼好說。

好的,繼續努力。



2019/01/26 更新
終於找到工作啦!(紐西蘭|打工度假|基督城找工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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